村长连忙打圆场，「警察同志，她就是心直口快，没什么坏心思的，不过我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，您再问也问不出个结果。」
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，显然是想请他们离开的意思。
警察没说话，只是环视一周，突然和我四目相对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本能地低头避开他的视线。
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，还是引起了警察的注意。
「你是报案人？」
突然被点名，我犹豫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。
「除了之前说的，你这次还有没有什么补充？」
「没，没有。」
警察的目光在我和村长之间来回游离。
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，但最终他只是说了句，「好吧，今天的问话就到这里，有什么线索……」
「第一时间通知你们，我们都知道的！」
村长急着将警察送走。
看着他们出了村子，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，「小杨，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吧？」
我当然记得。
村里的确没有失踪的村民，但有一个人自案发后再也联系不上。
周彤彤，这个村子的大学生村官。
三天前，她专程去县里为百叶村申请养殖扶持名额，之后就再也没回来，电话也是关机状态。
村长说，她是忍受不了村里艰苦的环境，所以提前跑路了。
但我知道，那都是借口。
真正的原因是她的申请一旦成功，以后的扶贫金都会落实到具体计划上，而村民又习惯了伸手要钱，根本不想劳动。
对村民来说，周彤彤就是个眼中钉，没她最好，大家都能过以前的安生日子。
「小杨，做好你分内的事，不要节外生枝。」
这是村长对我的警告，我也点头答应了。
夜里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，怎么也睡不着。
一闭上眼睛心里就慌得不行，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。
快两点的时候，我终于没忍住从床上爬起来，翻出白天丢进垃圾桶的小纸团，按照上面的数字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听了，那头传来熟悉又严肃的声音，「我一直在等你这通电话。」
我一愣，「你知道我要打电话？」
电话那头的是白天来的刑警，他做笔录的时候将电话写在纸上撕下来，又在和我搭话时，塞进了我的手里。
刑警本身就比别人拥有更敏锐的观察力，或许在他留下电话时，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。
「我很高兴你能拨通这个电话，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，白天你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吗？」
「村子里有人失踪了，」我深呼吸了一口气，「不过不是村民，而是驻村的大学生村官周彤彤。」
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沙沙声，他似乎正在做笔录。
十几秒后，警察又继续问我，「你怎么确定她失踪了？」
「我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她，这是之前从没有发生过的事。」
「你认为那具未证明身份的尸体是她吗？」
「我并不确定，只是觉得尸体发现的时间太巧合，三天前她去县里办事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。」
「好的，我们会将周彤彤失踪案列入调查，还有其他补充的吗？」
我犹豫了几秒，才对电话那头说道，「如果可以的话，能不能帮我保密，不要让村里人知道是我把这件事说出去的。」
「我们会对证人的身份保密，这点你不用担心。」
挂断电话后，我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。
说实话，我其实并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成真。
第二天，警察又来了。
村民对此颇有微词，可毕竟是公职人员，他们也不敢阻拦。
「我们接到举报，百叶村村官周彤彤失踪了整整四天。」
村长立刻看向了我，我连忙摇头。
但人已经到了，他们没有理由阻止。
就这样，村长带着警察到了周彤彤住的地方。
房间不大，约莫只有七八个平方，里面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，书桌上摆着厚厚的一摞书还有笔记，旁边还有一张照片。
好几天没人进出，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。
警察将她的水杯还有梳子都装进了证物袋。
「我们会对她的 DNA 进行比对，这段时间周彤彤的房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出，也不允许有人破坏。」
村长连连点头，答应一定配合警方办案。
警察离开后，村长立刻把我叫过去。
「警察是怎么知道周彤彤失踪的，是不是你告的密？」
我连忙摆手，「村长，你这话就冤枉我了，昨天我都在你眼皮子底下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，你看得一清二楚，怎么能是我说的呢。」
村长脸色缓了一些，「那就行，别让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有关，不然你知道后果的！」
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，DNA 完全匹配，那具碎得不成样子的女尸确系周彤彤！
